1 2020/2/27 下午 01:42:06

孩子不上学、拒绝会谈?家长与老师该如何让他说出内心话?这样做促进沟通

(關鍵字: 上學 , 溝通 , 家庭 , 學校 , 對話 , 晤談

陪孩子走一段路

我在写作班门口等依莲,我从未见过她。

雨太大了,雨势喧哗,滂沱得倾盆而下,行人纷纷走避,摩托骑士快速疾驰,公车轮胎卷起水花,只有哪也去不了的房安闲不动。人潮匆忙,没人注意有只蹒跚的狗,一条腿伤残的老狗,身躯在冷雨的努力下变得更沧桑,它在雨中经过我。荼蘼花事了,生命总有沉寂前的韶华,雨中残缺的老狗也令人不忍。老狗无视大雨,正如人们亦无视老狗。

喧嚣大雨中的街景,那么狂暴的骤雨呀!老狗在雨中残缺的走着,不知何去何从,不知起点与终点,那个鲜明的画面,是我静观世界的焦点。这时候一对母女撑伞经过老狗,女孩蹲下来驻足甚久,伸手摸了老狗,为它挡一阵子雨,母亲三呼四唤才离开,转身朝我走来。

我等的那个人,正是为狗遮雨的女孩。在文章中,我唤她“依莲”。

依莲两个星期没去学校,家庭与学校都束手无策,辅导室转介她来谈话。岂料她刚离开雨中的狗,踏入干净明亮的写作班,见到我便逃离了,任凭母亲呼唤也不回头。依莲遇到什么困境,宁可只身投入暴雨中,被冷冷豪雨吞噬,也不愿意见我?

事后,母亲打电话来抱歉,道出当日原委。原来依莲在她就读的学校见过我,她不想见跟学校有关的人,所以一见我转身就逃。电话中妈妈流露无奈,无助的问我怎么办。我请妈妈先来见我,并转达我对依莲的关心。

被孩子拒绝

妈妈来见我了。她对孩子拒绝见我,再次抱歉之余,问我会不会生气。老师拨空等待一个孩子,对方见面却跑走了,这也是被拒绝。助人者、照顾者、老师或父母,主动伸手帮助困难的孩子,一旦被拒绝或质疑时,内在容易产生受伤、生气的感觉,但自己可能不觉察,影响了彼此深入的连结,甚至中断了彼此关系。

我身为助人者与教师,多年来经常觉察自己,面对如此状况是否有任何情绪?一般人善用脑,理智经常蒙蔽了感官,说自己并不在意,实情上内在却非如此,这源于不懂得觉察自我。女孩的拒绝是小事,我内在并无不悦,只邀请母亲来见我,也许母亲改变了应对,女儿渐渐愿意改变。

然而是女儿拒学,为何妈妈来会谈?这是妈妈提出的困惑。

孩子所展现的应对,最初的学习环境来自家庭,可从母女的互动抽丝剥茧。另外,面对孩子的拒学,妈妈内在也许受伤,感觉自责与内疚,那就更难帮助孩子。帮助妈妈照顾自己,改变对女儿的应对,孩子就有改变的可能。

妈妈来见我了,带着大女儿同来,她习惯有人陪伴。令我讶异的是:依莲也来了。她们一家五口,有三人来见我。不过依莲透过妈妈表态,她并非来与我谈话,而是不愿与爸爸单独在家,来也只是在一旁听大家说话。

依莲愿意出现,我视为关系进展的曙光。从初次来访逃离现场,到愿意陪同妈妈前来,其实依莲已经踏出好几步。身为一个老师,与学生彼此不熟悉,我需要的只是接纳、爱与等待。我常解释我的“等待”,是创造性的等待,让她感觉爱与接纳,那也是师长最难的功课。

会谈前,我跟依莲确认,谈话会提到她的状况,她是否能接受。她耸耸肩,表示无所谓。我跟她确认谈话内容,是对她的尊重,向她表达欣赏与感谢之后,才与妈妈对话。

妈妈道出依莲的拒学过程:那天是再平凡不过的早晨,依莲突然宣布不想上学了,仿佛说出一桩隐忍已久的秘密。依莲的笃定坚持不去,使早晨气氛降至冰点。揹著书包的姐姐僵住;爸爸无比震怒,软硬兼施都无效,指责孩子竟然如此,先是早晨赖床起不来,继而公然拒绝去学校。妈妈感到非常无奈,只能听依莲抱怨学校,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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