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吸血鬼中,自恋狂对共感人来讲危害最大。我是指那种百分之百的重度自恋狂,不是只有一、两个自恋特征的人(轻度者可能比较具有同理心)。我所说的那种自恋狂,以为整个世界都要绕着他们打转,过度膨胀自己的重要性,自以为是,随时都要成为注意力的焦点,需要别人无止境地赞美他们。你必须恭维他们,他们才会认可你。
此外,自恋狂也可能拥有非常强的直觉,但他们靠直觉来操控他人,达成自己的目标。自恋狂会对共感人造成非常多伤害,因为他们几乎或完全不可能给予无条件的爱。如果你不顺着他们的意,或是有不同的意见,他们就会冷漠以对、惩罚你、不再表露爱意,或是冷战,时间可能长达几天或几周。
关于自恋者(以及反社会人士、心理变态者)的科学研究指出,这样的人有“同理心缺失症”(empathy deficient disorder)。你开始疏远时,重度自恋者会利用类似同理心的手法,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,但他们的同理心其实不可靠或不切实。自恋狂很有魅力,很具说服力,晓得该说哪些话在情感上引你上钩。如果你试图离开,他们则会讲一些甜言蜜语,让你回心转意。一旦你上当,他们的“同理心”就会消失不见。他们对人好,永远是有条件的。你一回去,他们又会变回那个自我中心的人。
为什么共感人和自恋狂之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?我在大量病患身上见过这种有害关系。共感人必须认清和自恋狂在一起的严重性,了解自己一直被什么样的特质吸引。共感人被自恋狂的魅力迷住,相信他们口中的爱。自恋狂往往表现得似乎拥有丰富的情感,但其实他们只爱自己。令人困惑的是,自恋狂看起来聪明、风趣、体贴、大方,在亲密关系中,却一下子就露出真面目。
自恋狂容易盯上共感人。为什么呢?因为共感人敏感、体贴、天真,甚至是很好骗,很容易就能吸到血。共感人缺乏多数人拥有的防卫心。由于自己天生具备同理心,以悲天悯人的心看这个世界,很难相信自恋狂缺乏同理能力。共感人本身富有同情心,以为别人也一样,想用爱来感化自恋狂。我得说出残忍的事实:那种作法行不通,就像期待没有心的人懂得如何去爱。
和自恋狂在一起的问题是,你很难脱离这段关系。我见过有的共感人花了数十年才成功。一位共感工作坊的学员告诉我:“我和一个自恋狂结婚十年。这段关系令我感到自己的灵魂被一片一片慢慢撕碎。我终于离开时,整个人几乎垮掉。”这位成员并未夸大。自恋狂会让共感人觉得身体生病与心理忧郁,还会打击你的自尊心,直到你再也不相信自己。心理治疗对自恋狂起不了太大作用,因为他们永远把问题怪罪到另一方头上,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责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