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个世纪,西医的主流看法认为鼻子只是个辅助器官。如果可以,应该用鼻子呼吸;不行的话也无妨,可以让嘴巴代劳。至今仍有许多医生、研究者和科学家支持这个看法。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有27个部门,分别投入肺病、眼疾、皮肤病、耳疾等研究,却没有专攻鼻子和鼻窦的部门。
纳雅克觉得这很荒谬。他是史丹佛医学院鼻科研究的权威,带领一个国际知名的研究室,专门研究鼻子不为人知的力量。他发现,人脑内的这些沙丘、钟乳石和沼泽能够协调人类体内的许多功能,而且是生命所需的重要功能。
「那些结构存在那里是有理由的!」更早之前,他对我说。纳雅克对鼻子有种特殊的崇敬,他相信鼻子被严重误解且彻底低估。因此,他才会这么想要知道人体要是少了鼻子会怎么样。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。
从今天开始,接下来的25万次呼吸,我都得用矽胶塞住鼻孔,再黏上医用胶带,确保没有丝毫空气进出我的鼻子。我只能用嘴巴呼吸,这个可怕的实验既累人又痛苦,但目标一目瞭然。
4成现代人有长期鼻塞的问题,将近一半习惯用嘴巴呼吸,其中又以女性和小孩最为严重。举凡空气干燥、压力、发炎、过敏、污染、药物,都是可能的原因。但我很快就发现,罪魁祸首应该是人类的头颅正面愈缩愈小。
嘴巴如果不够宽,上腭就容易往上长而不是往外长,形成所谓的V型或高拱上腭。口腔往上长,阻碍了鼻腔的发展,使之缩小并破坏了鼻腔的精密结构。鼻腔缩小,导致气流受阻和受限。整体来说,人异于动物之处,在于我们是地球上鼻塞最严重的物种。这点实在令人难过。
这我早就该猜到。深入我的鼻腔之前,纳雅克帮我照了头部X光,让我看到自己的口腔、鼻窦和上呼吸道每个凹角和缝隙的切面照。
「你有一些……东西。」他说。我不只有V形上腭,左边鼻孔还因为鼻中隔「严重」歪斜而「严重」阻塞。我的鼻窦也充满名为「大泡状鼻甲」的异常结构。「超级不寻常。」纳雅克说。没人会想从医生口中听到这句话。
我的气道简直一团糟,纳雅克很惊讶我没有更多感染或呼吸道的问题,尽管我从小就对这些不陌生。但他合理地推论,以后我可能会有某程度的严重呼吸问题。
接下来10天,我要强迫自己用嘴巴呼吸。这就好像把自己放进一颗会分泌黏液的水晶球里,进一步放大并加速这对我的呼吸和健康造成的负面影响;年龄愈大,情况就会愈严重。我等于把身体拐进它本身和世界上一半人口都知道的状态,只不过把强度增加了很多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