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例
在此舉一個比較特別的病例。病人,女,俄羅斯白人,50歲左右,是位數學老師,血壓一般在 220 / 120 mmHg 上下,緊張時收縮壓飆高到 260 mmHg。服用降血壓西藥效果不彰,血壓只會偶爾下降一些,大多時間仍然維持原狀。病人異常肥胖,體重140公斤,對自己的體態感到異常抑鬱,全身都覺得不對勁。
症狀
病人自述,多年前因為子宮病變而切除子宮,造成大量出血,那次手術意外後才出現高血壓的現象。病人雖然胖,卻不想吃東西,胃部總覺得脹;手腳冰冷,常常覺得上半身熱、下半身冷,有時舌頭腫脹到難受;白天不易流汗,半夜卻盜汗;每天大便三、四次,有時成形,有時鬆散,排便會有不盡感;排尿量少,但次數頻繁,排尿時不舒服;近三個月來感到口渴,較喜歡喝熱飲;大部分日子,半夜兩、三點會醒來。西醫檢查有膽結石及脂肪肝;另外,病人也告訴我,以前有嚴重的感情創傷,對她人生有很大的影響。
前一段的陳述好像十分雜亂,稍微研究過中醫的讀者卻可能會心一笑,診斷的蛛絲馬跡就藏在這些零零散散的資訊裡,我們還沒有特意解釋病人的脈診、舌診、眼診、臉色、語調、氣味等更多望聞問切的細節呢!
這位病人一開始不願意服用水藥,只願意服用少量的科學中藥粉劑,以平肝、補血活血、去濕等為基本方向。病人就診斷斷續續,中間還回到俄羅斯住了九個月。這樣有時服用、有時不服用科學中藥粉劑的情況下,病人把高血壓西藥停了,血壓維持在 160 / 110 mmHg 左右,雖然仍差,但比就診之前好一些。
藥方解析
病人從俄羅斯返回美國一個月後,總算願意服用水藥。根據病人之前服用不同科學中藥粉劑的反應,我幫她開水藥方:柴胡、玉金、黃芩、龍骨、牡蠣、當歸、生地、丹皮、桃仁、川芎、懷牛膝、白朮、茯苓、陳皮、半夏、酸棗仁、知母、炙甘草。 病人血壓在兩、三週內下降到 140 / 100 mmHg 左右,可以正常教書了。但她仍然有許多生理及心理的問題,血壓也還有進步的空間,需要繼續治療,不然隔不了一年,血壓還是會再度上升,在此就不繼續討論「下半場」的治療。
去醫存藥的謬論
提到高血壓,我們就借題發揮,多說兩句。現在很多中醫都受到西醫的病名影響,甚至中醫大學及研究所亦以西醫的方式來思考,把高血壓解釋成五、六種中醫病理,分為「肝陽上抗型」「腎虛型」等幾型的高血壓,每一型高血壓對應一個固定的中藥處方。
這樣的分法,原本只是方便學習與討論,現在卻成為中醫治療高血壓的「指導原則」,很多中醫師落入選一型處方給高血壓病人服用,這型處方沒效,代表判斷錯型了,便換另一型高血壓的固定中藥處方再試試;當這五、六種類型高血壓的固定中藥處方都無效時,中醫師也就束手無策。這樣的做法,並不是正統中醫的「辨證論治」,而如此的「類型」思維,卻引發了所謂的「去醫存藥」的謬論,這其實是對中醫很大的誤解。
本文出自圓神出版《當張仲景遇上史丹佛:新冠肺炎治癒率100%的名中醫,用科學思維帶你理解經典中醫,遠離病苦》一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