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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我的痴呆老妈 “森田疗法”发掘、唤回过去

(關鍵字: 記憶 , 失智症 , 照護 , 森田療法

(图片仅为示意,非实际当事人)
(圖片僅為示意,非實際當事人)

老妈的回忆

老爸在“电通”担任制作,即目前的广告制作部门。日本酒“神圣”的电视广告中,喜剧演员伴淳三郎咕哝着说:“妈妈,要不要来一杯……”这台词就是老爸写的。还记得小学时,同学都说:“你爸好厉害!”让我洋洋得意。我小学低年级就被封为“副经理”,算是早早就出人头地了吧。

关于老爸在“电通”上班的事,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年在世田谷举办的员工运动会。有哪些运动项目我忘了,只记得会场挤满了员工和家属。我还记得很清楚,地上掉了很多橡树籽,我总是捡得不亦乐乎。老爸应该有参加什么比赛才对,但不知怎么搞的,我一点印象也没有。

从家人的角度来看,老爸完全不及格。他几乎不回家。而且,一周一次、十天一次、二周一次地,回家的间隔愈拉愈长。如今想想,原因只有一个,但当时老妈说:“爸爸说他工作很忙。”我便完全相信了。老爸回来的时间都很晚,我却高兴得很。平常一定会被大人催促:“快去睡!”但这种时候就能不睡等老爸回来。老爸总会带礼物来,但多半是老妈爱吃的草莓蛋糕。

老爸回来就会和老妈晚酌,一定是烫“剑菱”来喝,小菜也一定是“三文鱼罐头”和令人不敢置信的“炒米粒”!将米粒“哗啦哗啦”下锅,淋上酱油,快速翻炒,就酱。炒米粒香味四溢,也的确有仙贝的味道,但这种玩意儿下酒行吗?我问老爸,才知道这个叫“炒米”,是老爸爱吃的东西。话说回来,老妈的手艺不优吧(笑)。等到隔天早上,老爸多半不在家了。“爸爸下次什么时候来?”我童言童语地问,老妈便骂我说:“不是来,是回来!”

就这样,“森田疗法”一次进行四十五分钟左右。诊疗费每回要价超过一万圆日币,绝非小钱,但老妈的健康是无价的。去了几次,每次都一直挖掘过去,结果发现,老妈那无处宣泄的压力累积,从五十年前就开始了,而且不但不曾中断,还持续扩大,不知不觉压力山歪了,造成大地震。这就是导致她今天“忧郁”的原因。

另一方面,写日记的用意是希望像镜子般反映出老妈目前的内心世界,可是,依然是“口水很烦”、“做了奇怪的梦”等枯燥无味的内容,其他内容更是毫无具体性。

我想学者医生应该没辄了。我和老弟感觉到这种治疗方式的效果有限,也就愈来愈少去了。这一年,二○○二年,我的淡季节目搭档是森永卓郎,节目名称为〈Show Up 夜间新闻〉。我们在节目中分析银行国有化、不良债权、自己资本比率等当时蔚为话题的经济问题,并穿插搞笑大师笑福亭鹤光式的低级笑话,堪称划时代(?)的组成。不论什么题目,答案都解成“乳晕”,森永的这种黄色猜谜游戏也很受欢迎。就在节目开始之际,我跟我最讲义气的棒球选手好友喝酒时,提到老妈的事。他告诉我,他老婆有一位朋友是精神科医生。

接受新的治疗

在好友的安排下,我们一起吃了一顿饭。我说明老妈的症状及发病经过,得到医生正向的响应:“我来医治看看。”那位医生才三十岁出头,年轻有干劲,在东京都内的G医院上班。G医院是大学附设医院,果然门诊的候诊时间好久,但年轻医生仔细聆听我们的叙述,并且积极更换用药。那态度不折不扣就是一种“挑战精神”。

不断更换用药种类及配方后,当问老妈:“情况如何?”她还是那一百零一个回答:“口水好多,好烦喔。”这已经是一种耐力赛了。不过,在G医院一楼的结账区等待结账时,老妈向来都会喝咖啡,有一次却说:“我想吃红豆面包。”我去买来给她。“好好吃喔。”老妈一连说了好几次,显得又开心又贪吃。

真的好久没看到老妈食欲这么旺盛了,我也好开心。于是,“在G医院等待结账→红豆面包配咖啡”不知不觉成了惯例。然而,这是老妈下一个麻烦症状的前兆。两周一次的门诊持续了两个月多一点,二○○三年四月一日,很不巧地年轻医生调走了,而且是调到埼玉县的越谷。

这一年,是“哥斯拉”松井秀喜选手从巨人队转到洋基队的一年,我也到纽约出差而忙得不可开交。真的很抱歉,带老妈去越谷的事全交给老弟了。虽然我让老弟开我租来的车载老妈去,但路途遥远,老弟连一句抱怨都没有,我至今依然十分感谢他。

想想,照顾老妈的时间这样长,我们兄弟俩不曾交恶。不论什么事,老弟从未对我皱一下眉头。说起来真丢脸,我曾因诸事不顺被逼到绝境而拉下脸向老弟借钱,即便如此,老弟依然无条件地一口答应:“好啊!”我想,老弟一直是客观地看待老爸、老妈和我,深知我们的弱点,因而以我们为戒吧。

老弟换了几家公司,但不论在哪,他都是“疗愈型”的人,很多人喜欢找他讨论事情。工作上也是,彷佛“有难就找松元”般,总是有人来找他帮忙。我也是“有难”就找老弟。老弟真是好样的。这位贤弟始终支持着没金钱观念、任性、老是乱来的愚兄。这个辛苦的照护工作若没老弟搭档,老早就撑不下去了。言归正传。在年轻医生的积极挑战下,有一次,老妈的忧郁状态出现明显好转。那天晚上,刚好我也在外婆家。

“我觉得今天心情很不错呢。”老妈快活地说。我们真吓了一大跳。但只有高兴一下下,因为没多久,老妈便开始微微颤抖,当场倒下。幸好马上就恢复正常了。是药效太强的副作用吗?或者不适合老妈的身体状态呢?无论如何,我再次深切感受到,精神疾病的用药处方真的很困难。当然,年轻医生为我们做了各种挑战,我至今依然感激不尽。

本文出自时报文化《与痴呆老妈住一起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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