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2015/10/19 下午 11:33:18

创伤后症候群来袭 陪病人家属走过悲伤

(關鍵字: 死亡 , 家人 , 情緒壓力 , 創傷後症候群 , 悲傷

一般人以为签了DNR,就能善终。一般人以为签了DNR,家人的压力就会解脱。这是不对的。在陪伴家人善终后,一般人都会以为病人的痛苦既然解脱了,那么家人的悲痛也一定解脱了,但事实却不一定如此。

我的心已经碎了

在那一段陪伴病人的日子里,家人的情绪是压缩的,一切都以临终病患情绪获得解除为主,但家人呢?很少有临床人员在乎的,我起初也是如此,直到病人过世后,许多病人的家人来分享他们的心情,我才知道病人的善终虽然获得了解决,但其实家人的情绪抚平,更是需要时间来恢复,而且恢复所耗费的时间,也许会比我们预期来得长。

在陪伴心爱的人善终后,病人家人总告诉我:“我的心已经碎了。”或“我好难过。”“我已经了无生趣了。”等等。这些,在陪伴善终的过程里,是不会出现的词语。这些描述其实并不夸张,它很贴切的表达出这些人所经历、压抑的一切。严重的,生活似乎就变得很片段,或变得迷茫,或耽溺于过往的回忆之中。对这些人来说,要回到工作岗位,有时候是非常困难的。

徐女士和她的丈夫在傍晚时出去散步,当他们正讨论退休之后要如何规划生活时 ,一辆车子突然横冲直撞过来,先生全身多处骨折,且多处开放性伤口,经过紧急处置,依旧不乐观。

徐女士在加护病房进出当中,表现得很稳定,她说:“我和先生讨论过退休,也讨论过如何面对生死,包括拒绝急救……”所以她在加护病房替先生签了拒绝急救的同意书,也为先生准备好一切丧礼。这样理性的人,应当能将生活规划得很好。但在她先生过世后一个月,她来到我门诊。

家属比病人还焦虑

她描述先生去世后,她心里的感觉,“我觉得好像有一阵冷风吹入我的身体,而我的心和所有感觉也因此冻僵了。其实,一直到丧礼过后,我才懂得哭泣。起初,他在加护病房时,我根本没有什么悲伤的感受。事实上,是我无法有任何的感觉,我就像行尸走肉,平稳地处理他的一切,只希望他安心走完这一生。黄医生,难道是我没有帮先生做好善终,才会天天如此情绪失控吗?”

徐女士的状况是“创伤后症候群”。当一般病患受到重病侵袭,我们大家都会集中在病人本身有没有得到照顾,而会忽略重病身旁的家人。尤其当与善终有关,这绝不是小事,而是大事,因为会左右能否善终的决定,不仅是病患本身,就连病患家属也是很关键。

根据研究,当面临善终的重大决策是在病人身上时,病人家属所呈现的焦虑指数是很高的,有时甚至会超过病患本身。这也许是家属的情绪不像病人的情绪,会分层描述清楚,但家人的压力其实随时都会比病人大,主要是来自于,每一个家属都想帮助病人解决问题,但却不知如何是好,也不知如何帮起。

更何况当知道眼前至爱的人即将消逝,内心所呈现的紧张和不确定感,就与日俱增。我们都以为身体上有病的病患最难过,殊不知常常陪伴来看病的家属也会难过,尤其知道眼前的病患一天一天将消逝而去。我们似乎大家都说好不让病人受苦,但善终进行中的家人呢?难道他们就因病患善终,就不受苦了吗?

病人家属的各种焦虑与压力

有时家属的焦虑,不见得只是因病患病情愈来愈不好而焦躁不安,而是因随着时间的变化,病情怎么没有消失?或可能快过世的家人却又忽然回光返照?甚至病患并没有根据判断的时间走完这人生?有时候病患本人已和疾病相处好几年,他的情绪压力也随时间拉长,知道自己来日不多,反而愈来愈平静,然而这些临终家属的情绪压力呢?不见得也会平抚下来。

有时候,随着时间变化,病人在面对自己的病情变化,自己已学会调适好心情,但家属呢?往往觉得尽了责任,签了DNR,以为接下来病患一定会依拟定好的善终走下去,但如果短时间内,依然没看到效果,就可能演变成家人自己肩膀上的负担,而且恐惧和担忧的情绪,往往又无法倾诉出来,因此在照顾末期病患往善终的路上,有时候愈久,家人的压力反而也愈大。

尤其,家属也往往不敢在病人面前释放压力,或者,家属自己的情绪压力也不知道该找谁倾诉。他们始终认为自己又不是病人,一旦释放这些压力,会让病人和其他家人更加焦虑、受苦。其实,若此时能恰当的转换情绪,家属也会从善终中学习到成长;若情绪无法获得转换,那么家人或多或少,身体也会慢慢的出现疲惫、厌倦、麻木、愤怒、情绪不稳等。

有时候单纯看外表是不准的,就像那名徐女士,在先生病危时,表现是如此的理性和平稳,她协助处理先生的一切,反而是在先生善终后,情绪压力才释放出来。

本文出自宝瓶文化《因为爱,让他好好走》

健康情報區

健康情報區

擁有更多的健康知識以及專題報導

你是哪種族群看更多>